很多。從離開杏子林，一路蒙冤，被人唾罵，眼見父母慘死，都是毓兒陪在他的身邊，陪他難過，逗他開心，給他溫暖，幫他救師父的是毓兒，為了她不惜受傷的是毓兒，替她找大惡人的也是毓兒。就在剛才，她還在自己胸口撒嬌，憧憬著等他報了仇以後他們去西夏的場景，憧憬著她帶他去見她師傅的畫面，而現在，她卻一個人蹲在那裏哭，而他卻只是站在原地，什麽都做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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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2

32、Chapter 32 ...

葉二娘方才看了他多次,蕭峰不是沒有察覺，阿朱看他，他也知道。但他邁不開步子,他腦子裏不斷閃現父母橫死的場景，不斷閃現著雁門關外看到的生父絕筆，他甚至有那麽一剎那,懷疑過毓兒是不是幫兇,雖然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,但他實在……

耳朵裏不斷傳來毓兒抽泣的聲音,但他連邁開步子的勇氣都沒有。

“二娘，他們是騙我的對不對？我是爹的女兒，我不要親生父母，我只要你們，我要爹爹，我要你，我要雲叔叔和岳叔叔……”

葉二娘讓段毓靠在自己的肩頭，輕撫著她的背：“直到在萬劫谷見到鐘靈，後來又聽說鐘靈是段正淳和甘寶寶的女兒，我們才知道，你是段正淳的女兒。段正淳不知道這件事，我和你爹，都打算永遠瞞著你，你在我們身邊十六年，對我們來說，就像親生女兒一樣。”

“原本老大是想殺了段正淳那小子的，但因為你，方才他故意留了一手，想在今天饒了段正淳那小子一命，你沒有看出來嗎？”

段毓將腦袋埋在葉二娘的懷裏，一個勁地哭，也不知幾人的話，她聽進去沒有。

蕭峰想要走到段毓身邊，還沒靠近，段毓猛地擡起頭來：“你不要過來，我不要你過來。”說著，後退一步，離葉二娘三丈遠。她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幹，盯著蕭峰看了一會，突然將阿貍扔在地上，足尖一點，一眨眼功夫竟然已經沒了人影。

“毓兒——”

雲中鶴立刻追了出去，段毓的輕功是他教的，要說四大惡人中誰能追得上段毓，怕也只有雲中鶴了。

“毓兒——”蕭峰抱起阿貍，想要追，卻已經不見了段毓蹤影。

趙俊見段毓離開的背影，立刻吩咐道：“派人追上去，暗中保護。”

“是。”

蕭峰心中擔心段毓，但若是父母之仇……他也不知如何面對。他正兩難，卻猛然記起馬夫人指出帶頭大哥是段正淳時，阿朱質疑三十年前段正淳年齡太小，不合情理。而馬夫人當時卻說段正淳養尊處優，保養得很好，五六十歲了，看起來跟四十多歲差不多，其實比白世鏡還老幾歲。若段正淳是毓兒生父，她、阿朱、那個黑衣少女都不過十六歲，而阿朱的那個妹妹，更是不過十四五歲，段正淳豈不是四十多歲才有子嗣？段譽也決計不會超過二十歲，段正淳雖是大理皇室，但也不可能那麽晚才有子嗣。

莫非——馬夫人在騙他？

蕭峰依稀記得竹屋裏好像有一幅字，他快步跑進屋內，果然見墻上有一條幅，字跡圓潤，儒雅灑脫。

“含羞倚醉不成歌，纖手掩香羅。

偎花映燭，偷傳深意，酒思入橫波。

看朱成碧心迷亂，翻脈脈，斂雙蛾。

相見時稀隔別多。又春盡，奈悉何？

書少年游付竹妹補壁。星眸竹腰相伴，

不知天地歲月也。大理段二醉後狂塗。”

大理段二醉後狂塗？大理段二，不就是段正淳嗎？那這正是段正淳寫給他情人阮星竹的，既然是情話，決計不會是他人代筆。蕭峰只是粗通文字，原本是不會辨認筆跡的，但條幅上的字秀麗圓熟，間格整齊，當時他在杏子林外見到的那封信上，上面的字字卻歪歪斜斜、瘦骨棱棱，顯而易見是出自一個長年習武之人之手。

蕭峰此刻腦海中盤旋的，盡是那日在無錫城外杏子林中所見到的書信，那封帶頭大哥寫給汪幫主的信。智光大師將信尾的署名撕下來吞進肚子，讓他沒有辦法知道寫信之人的身份，但信上的字跡，卻早就清清楚楚地刻在他的腦海裏。寫信之人，和寫這張條幅的‘大理段二’絕非一人，決無可疑。

若那信不是“帶頭大哥”親自書寫？蕭峰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，但段正淳既然能寫得這樣一筆好字，又是寫信給汪幫主談論如此機密大事，怎麽會有叫旁人代筆的道理？

“喬幫主。”段正淳受了傷，慢了幾步也進了屋子，就見蕭峰對著墻上的條幅發呆，想到方才段毓哭喊的話，他問道，“喬幫主，你說我做了一件於心有愧的大錯事，害得一個孩子一生孤苦，連自己爹媽是誰也不知道。這話原是不錯的，但方才毓兒所說，殺你父母恩師，卻是怎麽回事？”

蕭峰楞了一下，顫聲道：“方才我問你，是否做了一件於心有愧的大錯事，你直認不諱。你說的是……將阿朱和阿紫送人嗎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方才還說什麽‘天可憐見，今日讓我重得見到個當年沒了爹娘的孩子。’說的也是阿朱和阿紫？”

“不錯。我對她們，虧欠太多。”

“那你接二連三的再幹惡事，你承認的行止不端，德行有虧又是指什麽？”

木婉清冷“哼”一聲：“我這個爹爹，生性風流，一個女子不夠，又要第二個，第三個，第四個，這難道不是行止不端，德行有虧嗎？”

“這墻上的條幅可是你親筆所寫？大理段二，就是你嗎？”

段正淳點了點頭。

蕭峰喃喃道：“錯了，錯了，全然錯了！是我對不住毓兒。”說完，出神半晌，驀地裏伸出手來，猛打自己耳光。

“喬峰你若是真心知錯，又怎麽會讓毓兒一個人跑了？你傷心難過的時候，毓兒都陪在你身邊，現在毓兒一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裏，你在這裏有什麽用！”岳老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，但此刻想到毓兒一個人不知跑到哪裏去，老四去追也不知追到沒有，心中不免擔心。又見蕭峰如此模樣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
蕭峰經人提醒，當下醒悟，出了竹屋就要向毓兒離開的方向追去。

“喬幫主。”葉二娘喊住喬峰，叮囑道，“喬幫主，若是找到毓兒，告訴她，我永遠是她二娘，不管她親生父親是誰，她都是老大的女兒。我們等她回家。還有，阿貍能幫你找到她。”

喬峰看向段延慶，只見他緩緩點了點頭，喉嚨口咕噥幾聲，卻沒有說話。

“我會照顧好毓兒。”蕭峰抱著阿貍，替它順了順毛，那樣子或許有那麽一點滑稽，但他渾然不覺，“我們去找你主人。”

小狐貍開心地點了點頭。

“主子不現身？”阿二見趙俊一直在暗處只是看著，心中奇怪，之前主子讓人部署了一切，卻什麽都沒有動，難不成，主子這一趟，只是為了看這段家父女相認？

“沒必要了。”小鏡湖邊，段延慶等人已經離去，只留下秦紅棉和木婉清，阮星竹和阿朱母女，以及段正淳。“你說阿紫是到哪裏去了？”

聽主子說到阿紫，阿二向小鏡湖一看，果然不知什麽時候，那個叫阿紫的姑娘，已經不見了蹤跡。

“阿二，讓跟著段毓的人小心，依我看，阿紫可能去找段毓了。她師傅是星宿老怪丁春秋，她年紀雖輕，武功雖差，但用毒的本事卻是不容小覷，段毓不怕迷藥，但可不是不怕毒藥。走吧，我們跟著蕭峰。”

阿二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：“蕭峰？”

“阿貍在他手裏。”

“是。”

段毓，如果沒了九尾靈狐，我還會對你有興趣嗎？好像，我依然對你興趣不減。看來，你是我的，你的小狐貍，也是我的。不過，既然你都是我的了，小狐貍是你的還是我的，也就沒有差別了。

想到這裏，趙俊忍不住輕聲一笑，他想，他終於，找到了一點有趣人，一點有趣的事，讓他願意去做，不計代價地去做。

趙俊的年紀已經有十八歲，早到了成家的年紀，對他來說，女人，就是一件裝點門面的飾品，若是可以，自然是要挑最好看的，反正在自己的府裏，他是不會讓他們翻出什麽亂子，從一開始，他們就都是侍妾，不管以後有沒有孩子，他們都緊緊是侍妾，不會有地位的提升，更不會有額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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